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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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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剎那間,她看到柳葉葉的臉變得又粗又糙,嘴上竟長出了大胡子。

她絲毫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中間發生了什麽,重力擊打下,她立刻就暈了過去。

見她一暈,從破廟的旁邊相繼走出其他四人,他們全都靠過來,看南昭沒意識了,才松了口氣說:“這丫頭還挺能耗,腿都給老子蹲麻了!”

這時,地上偽裝成柳葉葉的男人也站了起來,他急忙吩咐道:“快把那東西拿出來,帶在她右手上,別又像上次那樣,要死人的!”

另一人立刻從衣服裏掏出一串紫色的珠子來,重重疊疊纏在南昭右手上,纏完之後,還有點兒不太放心,就問:“老大,這東西真管用嗎?上回我們可被這臭丫頭害死了四個兄弟啊!”

“雇主說,這丫頭手心的怪紋會招惹無數惡鬼,上回在青州河邊上的東西就是這怪紋引來的,而這串珠子是雇主那得來的法器,只要帶在她右手上,便可以隱藏她的怪紋,所以今晚不會有東西找到這裏了!”大胡子有意說得肯定,這讓其他幾人聽了,才把心放了上來。

看看外面的天色,大胡子顧略的說:“這兒離青州城太近,往東到李子坡我們再歇腳!”

說完便立刻去收拾東西,讓手下用繩子將南昭的手腳綁起來,扛到馬車上去。

離開時,他們還毀掉了破廟裏南昭出現過的痕跡,以不被來尋的人發現蹤跡。

大胡子口中的李子坡,離青州城有三百餘裏,他們馬不停蹄的連夜趕路,見一整晚都沒有怪事發生,最終肯定,雇主給的那串珠子確實有用。

南昭在顛簸的馬車中醒過來,見四肢被捆綁,才頭暈眼花的想起昏迷前的事,柳葉葉被綁,她尋著痕跡追到破廟,卻被偽裝成柳葉葉的人突襲。

不過,那一瞬間太快,她並沒看得太清楚,等到了李子坡,她才終於看清楚綁她的人,正是上次跟風恕有過交易的那一夥。

經歷了生死好幾回,如今,南昭已不再像上次那麽驚亂哭求了,她十分清楚,雇他們來的人,勢必不會罷休,便諷刺道:“上次損兵折將,你們又卷土重來,這錢財真是能令人神鬼不懼!”

不提起上次的事還好,一提到,大胡子就兩眼生出殺氣:“要不是你值錢,老子現在就宰了你,給我兄弟報仇!”

南昭卻根本不怕,還提醒對方:“那你就不怕上次的事,再來一次,你的兄弟夠死嗎?”

大胡子早有準備的回答:“看到你手上的珠子了嗎,有了這個,那些東西就不會被你手上的東西引來了!”

南昭這才註意到自己手腕上纏著的姿色珠子,略微一看沒什麽特別,但仔細一看,會發現上面散著一道淡淡的紫光,想來是一件法器。

這法器果真有這麽厲害,能讓那些鬼發現不了手心的靈花之力嗎?

如果是,對她來說,無疑是件救命的寶貝了!

這東西,竟是大胡子的雇主給他的,那證明,那位雇主也是懂點兒什麽的。

南昭看這周圍十分荒涼,連戶人家都沒有,想必離青州很遠了!

她沒看到柳葉葉也在這其中,便好奇問道:“那個最先被你們綁的柳葉葉呢?”

“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!”

大胡子說完,就扛著她下到石子路上,轉過彎,便見到前面有間客棧,上下有三樓,還不小。

只不過這間客棧有點奇怪,竟開在這樣偏僻的地方。

不多久,大胡子便扛著她進了客棧,大門一打開,裏面坐著的客人不少,整個大廳裏烏煙瘴氣,嘈雜十分。

有人在喝酒,有人在賭博,還有人正圍坐在老板娘身邊打情罵俏。

而大胡子一行人開門進來時,各異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。

這間客棧的老板娘是一個年過三十,正值風韻的女子,人稱李二娘,她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在背上,雖已開春,但外面天氣還很涼,她就已單薄的紅色布裙視人,不止如此,這條紅裙還特意開叉,露出那條白白的大腿,來往這客棧的人,無不對著她那條腿垂涎。

此刻,她也認出來新來的人是誰,變套近乎的問:“胡老大,這又是去拐的哪家的小娘子啊?”

胡老大沒立即回答,進了大廳,找著一個空桌,將南昭往地上一扔,“格老子的,趕了一天一夜的路,趕緊給老子來幾壺李子春,給兄弟們壓壓驚!”

“好勒,上李子春!”老板娘拍拍手,就有一個腰間撇刀的男人端著幾壺酒上來。

南昭看著這間客棧裏的人,各個裝扮都怪裏怪氣,兇神惡煞,便知,這不是一間普通的客棧,難怪,修在這樣偏僻的地方。

當她看這些人時,這些人也看她,仿佛她就是一道美味的佳肴,恨不得馬上啃個精光。

李二娘聽了吩咐,親自去拿了酒端過來,不過放下酒,她並沒有走,打量著南昭的臉蛋興奮的說:“這小娘子生得好生靈秀,瞧瞧這雙大眼,跟珍珠似的!”

這女人笑時露出一口白牙,看得人直覺瘆,不僅如此,南昭還發現,這女人身上有股黑氣,走到哪兒黑氣都跟著。

南昭不知狀況,只下意識的去看周圍其他人,原來不止這李二娘身上有,剛才那個腰間撇刀的小二身上也有這樣一道黑氣。

想她也見過不少鬼了,從不曾在鬼靈身上,見到這種黑氣,那這些活人身上的,又是什麽東西。

這時大胡子喝了一大口酒,回頭告誡老板娘說:“別惦記這小娘子了,她可是老子發財的寶貝,吃不得!”

南昭心頭一驚,吃???

這老板娘吃人肉?

難怪這家客棧被這股黑氣籠罩著,原來是這裏被害了許多人,枉死之人的怨氣不散,而那些常吃人肉的人身上,便緊隨著這道來自死人的氣息。

按理說,普通人是經不住這死人氣息圍繞的,可這種吃人肉的人,她們身上滿是煞氣,連鬼都不敢近身。

而這種氣息,旁人是看不見的,南昭因封印破了,這雙天生的靈眼便能看見。

不看見什麽都不知道,看見了,便心知自己是與一群吃人肉的惡徒共處一室,心中直打鼓,身上還起了一身的雞皮。

“發財的寶貝?”老板娘並沒有離開,她轉而風騷的坐到大胡子腿上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南昭說:“能有多值錢?”

大胡子有些忌諱這個,來這間客棧的,皆是江湖裏吃黑飯的窮兇惡極之人,雖黑道有黑道的規矩,難免不會遇上那種半路截貨的,他腰間掏出一袋銀子扔給李二娘,“我們要在這住一晚!再做點靠牛肉上來!”

說完,還特意囑咐:“別來大肉!”

李二娘悻悻道:“這世上最香的就是大肉了,你嫌棄,老娘還不給你吃呢!”

說完,拿了錢袋,便笑呵呵的下去幫他們安排牛肉。

不久,店小二就端上來一盤肉上來,大胡子先是拿了一塊遞到南昭嘴邊,南昭輕輕嗅了一口,眉頭緊皺,這肉有問題,便將臉轉到一邊,不吃。

大胡子覺得稀奇,“喲呵,一天沒吃東西,你想餓死嗎?”

南昭餓得都快沒力氣了,當然不會跟自己過不起,她強調:“這不是牛肉,不是牛肉!”

大胡子一聽,拿到鼻子一嗅,這烤的味道很濃,不仔細看,是分辨不出來的,這丫頭幾乎都沒看,就確定是人肉?

不過他知道,這丫頭不是一般人,當即就發火道:“李二娘,老子說了不要大肉!別人就就算了,竟拿大肉充牛肉坑老子!”

李二娘一臉掛著不耐煩的笑容走出來,看了一眼盤子裏的肉,責怪道:“大嘴!拿錯了,大胡子哥要的是牛肉!”

他們這才將那盤人肉擱到一邊,換了一盤烤牛肉上來。

但是南昭卻再也吃不下了,她沈默的坐在角落裏,看大胡子和他的手下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心裏想著,都這樣久了,就算青果未回去通報,沈如故見她不回去,早該知道出事了,此刻會否已在來救她的路上了?

若他不來,這些人要將她帶到哪兒去?

大胡子的雇主到底是誰,抓她來做什麽,難道也要像當初八大觀的高道們一樣,斷她筋骨,再砍下她右手摘花占為己有嗎?

反正無論哪樣,她都留不得一件全屍,而她什麽也做不了,唯有將希望寄托在沈如故身上!

想時,有些難過,但一轉眼,她看到這群烏煙瘴氣的人中間,站了一個女人,那個人約莫三十來歲,身上穿著粗布衣服,很傷心的哭著,而周圍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她。

南昭立刻意識到,這女人不是人!!

現在外面天黑了,外面那些孤魂野鬼也該尋著她的靈花來了!

可大胡子來時不才說過,她只要戴上手上的那串珠子,是引不來那些臟東西的嗎?

是不管用嗎?還是其他什麽?

此刻那個女鬼越哭越傷心,最開始眼裏流的是淚,沒多久,淚變成了血,沿著她的臉流滿全身,南昭親眼見到這一幕,被嚇得渾身不敢動。

女鬼更是哭著朝她走來,南昭想躲卻沒地方躲,她大喊道:“別過來!別過來!”

大廳裏的人都被她的聲音驚住了,所有人看過來,只見她被綁在那邊,發狂的掙紮著,臉都震紅了!

大胡子以為她在故意裝瘋賣傻,沒忍住,站起來踢了她一腳,警告道:“別出什麽幺蛾子,你跑不了的!”

南昭哪裏在意他,她看見那女鬼離自己越來越近,她也不掙紮了,只驚恐的望著女鬼。

鬼的哭聲與人的哭聲不同,那是發自靈魂的悲嚎聲,似乎能穿透人的身體,讓人也能感受到來自死亡的恐懼。

“救救我的孩子——”女鬼對著她講。

女鬼說話了!

她還是頭一回,聽到那追來的鬼魅說的話,不是要吃掉她,而是讓她救它的孩子!

南昭楞了,她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女鬼,見她帶滿鮮血的手朝自己伸來,她想躲開,可是後面是墻,躲不了了,只得眼睜睜看那雙鬼手,蓋在了她的額頭上。

突然,一陣刺骨的風貫穿了她的身體,接著,她眼前的畫面變了!

沒有那充滿魚龍混雜的客棧,吃人肉的老板娘和小二,這裏一間簡陋的民房中,女人正在打掃竈臺,她的孩子在不遠處玩耍,本來很平常的一幕,突然被一陣巨大的敲門聲打斷了!

婦人慌慌張張去開門,便見幾個勾肩搭背的男人一身酒氣的進來。

“臭婆娘!怎麽這麽久才開門!”其中一個一進來,不由分說將女人踢在地上。

“娘!”孩子見狀,快跑過來抱住他母親。

男人酒意上頭,竟不罷休,對著孩子和他母親一陣爆踢,隨後便和其他兩個男人進到屋裏繼續喝酒。

最後,男人徹底喝趴下了,卻見其中一個人站起來,從衣服裏抽出一把刀,對著男人的脖子劃了一刀,鮮血長流。

眼看著丈夫這般死了,女人抱著孩子靠在墻角瑟瑟發抖。

那拿刀的男人接著走過來,將孩子從女人懷裏拽出來,扔到一旁。

孩子為保護女人,又重新爬起來,無奈力氣太小,只能用幼小的拳頭擊打其中一個男人的身體。

男人嫌他礙事,一拳揮過去,孩子便暈死過去。

而女人則被男人壓在地上,撕爛了衣服,兩雙骯臟的大手在她身上,她拼命反抗,等待她的,卻是拳打腳踢。

就這樣,女子滿臉都是血,眼睛都腫了,再無力氣反抗,赤-身裸-體的躺在地上,承受著兩個男人在她身上的侮辱。

後來,女子和她的孩子連帶那個死掉的酒鬼丈夫,被裝在一輛拉畜生的馬車裏,送到了這間李子坡客棧!

這時,畫面一變,南昭看到,李二娘手持一把殺豬刀朝自己走來,她求她:“放過我們吧,求求你了!”

李二娘一臉麻木,她手晃著那把殺豬刀冷冷說:“老娘花了半兩銀子買的,馬上就要下鍋了,放過你?吃什麽?”

南昭只覺自己就變成了這悲慘的母親,她惶恐的哭求道:“那求求你放過我兒子,你們要吃吃我,我兒子還小,他還小啊!”

李二娘卻說:“童子肉最是香嫩,老娘還等著用他招待貴客呢!”

說完,她便走過來,手臂一揮,殺豬刀砍落下來,一刀又一刀,每一刀都像砍在南昭身上,南昭能清楚的感覺到刀刃割開皮肉的痛!

這痛苦持續了一段時間,南昭滿身冒著冷汗,抽搐的樣子,將客棧大廳裏這些亡命徒都嚇了一跳。

特別是大胡子,他看到南昭這模樣,生怕她死在這兒,這樣一具屍體,如何去換錢?

“大胡子,你這賺錢的寶貝莫不是身上有啥怪病?瞧都抽成啥樣了!”李二娘幸災樂禍的過來說。

南昭清醒了一些,眼前的事物也清楚了,她已發現,剛才之所以看到那些畫面,是死去的女鬼將怨氣加註在她身上,也許是因為自己擁有靈花的原因,南昭仿佛親自經歷了一遍死前的痛苦,所以當看到李二娘那張臉時,她腦海裏全是這惡婦拿著殺豬刀,一刀又一刀削肉斷骨的猙獰模樣。

這周圍還圍著其他人,他們都是好奇這女娃身上到底有什麽病,竟這般可怕。

卻是與大胡子來的一個手下,小名老五的有些後怕的問:“老大,她該不會又引來了什麽怪東西吧?”

瞧老五怕成這樣,李二娘不免取笑道:“啥怪東西你嚇成孫子樣?”

老五是親眼見過那東西的厲害的,他壓低了聲音說了個字:“鬼——”

“哈哈哈?鬼???”那個撇刀的大嘴叫囂道:“這世間要是真有鬼,老子殺了那麽多人,怎麽不見他們化成惡鬼來尋仇?”

這兒都是黑道上走的人,誰身上沒幾條人命?

這種人都有一個相同之處,他們心中無鬼神,從無敬畏之心,才會如此心狠手辣。

對於人命,更看得與那些牲口一樣,殺一個是一個,再多殺幾個,不過是數量問題。

南昭瞧著這一張張笑著的惡人臉,突然想起那日婉兒的鬼魂對她說的那聲:謝謝你!

曾經在青雲山當了道姑十多年,她曾信奉的道義是斬妖除魔,可不知在何時起,這種信仰已在她生命中崩塌。

若她能將手心靈花之力借給那苦命的母親,還有那些慘死在這些惡徒手中的亡魂,那該多好啊?

那樣,他們便可以讓這些作惡的人,付出應有的代價!

而現在,她能做什麽呢?

南昭張開手心,看到那上面的靈花發出淡淡的光芒,她喃語自問:“我無法選擇出生,而你卻選擇了我,三婆說,每一種存在都有原因,那你選擇我的原因,又是什麽?”

這時,李二娘看到她對著自己的手說話,模糊看到她手心上有什麽東西,就怪調問:“丫頭,你在那嘀咕什麽?神神叨叨的!”

南昭埋著頭,未說話,只是將手掌輕輕握住。

李二娘著實覺得這丫頭有點意思,轉頭問大胡子:“這丫頭你從哪兒綁的,要送到何處去?”

“你還是莫要問了,也不要打她的主意!”大胡子有些不耐煩。

李二娘頓覺無趣,正要轉身離開,一道女子聲音從背後傳來,問她:“那個孩子呢?”

大家都沒聽過南昭的聲音,此刻,在這一群大老粗裏面,那清亮如鈴的聲音,顯得格外突兀,使得眾人都停止了喧嘩,一雙雙眼睛,全都齊齊射到了南昭身上。

李二娘聞聲轉身,看南昭還埋著頭被綁在地上,亂糟糟的頭發擋住了她大半個臉,只有模糊的輪廓可以看清,她狐疑問:“你說什麽?”

南昭緩緩擡起頭來,那張白凈的小臉上,透著一股怨氣,重覆問了一遍:“你用殺豬刀殺了他的母親,孩子還活著!”

此話一出口,旁的人都未覺有什麽,只有李二娘臉色大變質問:“你怎麽知道那孩子還活著?”

南昭目光未移,盯著她回答:“那個被你殺掉的女人告訴我的!”

“說謊!”李二娘聲音提高,似乎有點生氣,“那女人都被剁成了肉塊,怎麽告訴你?”

南昭那充滿怨念的臉上,突然拉扯出一個邪魅的笑容,“她此刻就站在你身後,等你以命償命——”

李二娘像真被她嚇到了,她大腿了一步,故作無事的罵道:“臭丫頭,你信不信老娘也送你去死?”

大胡子表情一變,“李二娘!”

李二娘終究只是說說而已,瞧大胡子生了氣,才閉口坐到一邊。

南昭目光掃過客棧大廳的眾人,最後落在其中兩個男人身上。

她認出便是這二人殺了找她求救的女人丈夫,將他們連人帶屍才半兩銀子賣給了李二娘。

半兩……不夠一頭買牛的錢,三條人命,就這樣被他們賣了!

而與李二娘一樣,此二人身上也有那道黑氣,想必做這種買賣並非一兩樁了,早已血債累累。

不久,大胡子將南昭扛著上樓,扔在房間裏鎖起來。

只剩下一個人後,這個房間裏卻不止南昭一個人,那個女鬼一直在她身邊哭。

“救救我的孩子——”

南昭雖並不像初見鬼時的害怕,但她被這哭聲折磨得夠嗆,忍不住回答:“不是我不願去救你的孩子,你也看到了,我都自身難保!”

女鬼飄在她跟前,想幫她解開捆綁在身上的繩子,但是卻碰不到那根已不屬於它世界的繩子。

女鬼哀怨的說:“我可以摸到你……卻摸不到別人,這兒只有你能看見我……”

她也發現了,女鬼是可以摸到她的,只是女鬼的手指很冷,像水一樣,並不真切。

想必,是因為她手心的靈花吧,南昭不去琢磨這個問題,她挪動身體到桌腳那裏,反覆摩擦手上的繩子,磨了大概半個時辰,繩子終於斷了,她站起來準備逃出去。

但門卻從外面鎖著了,也正是此時,門外來了人。

南昭以為是大胡子回來了,她快速回到剛才的地方坐下,胡亂用繩子綁在手臂上做樣子。

接著,門打開了,進來的卻不是大胡子和他的任何一個手下,正是那個將女鬼賣給李二娘的兩人,南昭一看見他們,著實嚇了一大跳,竟從地上跳了起來。

兩人發現她早已掙開繩子,便立即過來,將她摁在地上,怕她發出聲驚動樓下喝酒的大胡子,他們用手捂住南昭的嘴巴,開始像對女鬼生前時一樣,撕扯她的衣服,臟手在她身上亂摸。

無論南昭如何掙紮,卻被他們上下其手摁得死死的,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青雲觀裏,被八大觀的人綁在木架上。

她無力反抗,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黑暗,黑暗裏只有痛苦!

好希望,那個討厭的沈如故能出現,哪怕再問她一句:南昭,你怕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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